故园乡愁当每个人的伤感变成大家的乡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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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乡愁》

作者：李玉祥

版本：北京联合出版公司·后浪出版公司 2016年4月

和生在北京的罗杨不一样，李玉祥生在另外一座帝王之都，南京。可他对六朝繁荣和秦淮河的旖旎不感兴致。他的摄影，题材都是农村。

从事乡土研究多年的好友陈志华说，在李玉祥心底，他真正认作家园的不是南京，而是辽阔田野里的农村。他认的故园不是自己的，而是大家远去的家园。陈志华就在李玉祥的摄影集子中找到过自己的家乡。

那是厚厚几本的《老房子》系列，对着李玉祥影像中那些乡间老房子，陈志华竟忆起自己的故园，看到这道门里住着王老汉，他用草药治过我的伤，廊檐下正在织袜子的是李大娘，她会用笤帚敲着簸箕给孩子们叫魂。桥下，他还跟光着屁股的小朋友戏过水。

这些身在其中的人置若罔闻的传统，文物局得空保护的人文历史，也在这本李玉祥自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陆续拍摄的古村落新摄影集《乡愁》中。他在浙江、江苏、上海、安徽、江西等地拍摄数年，找的偏是最其貌不扬的建筑，最平常普通的人物。他的作品所以和《国家地理》杂志封面不一样，不夺目，只在平庸中通人情圆滑。镜头下记载的，有生活的安静、闲适，也有这类生活的落伍、贫困与闭塞，和它们不可防止的消失。

走了很多村庄的李玉祥，起初想把这本书命名为“故园”——“‘故园’带点儿伤感，我爱好这点儿伤感。”最终，它叫《乡愁》，也许是缘由是“这点儿”伤感在现代足够普遍，伤感也最终成为大家的乡愁。

十多年来，我像一个游吟诗人在浩大的故国大地上遨游，看过多数形状各别、千姿百态的村落及生活在那边的人们。日暮乡关，当我重新回到现代化大都市里，我经常认为自己是一个梦游者，经历过的一切都似乎是一场梦。故园正逐步离我远去，几千年来的农业文明孕育出的乡土中国也逐步隐约、消失。——李玉祥

礼拜天，约上几个人去偷白薯，自认为有心眼儿，走远一点去挖山坡地里的，好把罪恶推给野猪。但回来拿到乡民家去煮，婶子大娘就会宽容地笑笑，不说什么，煮熟了端出来，总比我们交给她的多几块。我们的脸烧红了，尽管低着头吃，装得洁白，心里弥漫着对同乡的感谢。

后来我到了大都，每当见到城市里华美的大剧院和摩天楼一座座拔地而起，我都免不了想起他们，他们生活得怎样样了？真的温饱了吗？农村永远是我的家园。——陈志华

“喂，我到了水云村，往哪里找那条石头巷子呀？”

“你先到水云亭。”

“我到了。”

“你从亭北向西走二十步。再向右一拐，不就是那条最美好的巷子吗。”

“哎呀，拆完了呀！”

——李玉祥与陈志华的对话

我家是河北平原上运河边的农家，母亲最爱给我们兄弟讲的，是我外公怎样相中了她这个儿媳妇。当外公带着我父亲来到我姥姥家时，豪门小户，没处躲避，母亲只好持续在布机上织布。外公过去摸了摸布，平匀密切，没有多说什么，就给父亲订下了这门婚事，辞谢了一名大户人家的女儿。母亲也偷眼看了看父亲，粗手大脚，一副好庄稼人的模样，心里便认为踏实。——陈志华

整顿 新京报记者 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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